臭鸡蛋从小叔的怀里滚下来,跑来熏我,她说帽儿哥你说小叔为什么还不结婚啊?
啊?我愣了下,那你得问他。
我问了,草生说,他说不着急,男人四十一枝花,按照这种说法,他今年三十四,还算个花骨朵。
我看向他,花骨朵正跟朱丘生借火。小叔抽烟不是小品怡情,他是疯抽,是猛抽,一根接一根儿地不停口。我想他在这么作下去,不用开花就得烂根了。
我帮你打听下,我答应朱草生。
晚饭朱丘生炖了一盆地三鲜,炒了土豆丝、西红柿鸡蛋和猪肝,又切了小叔带来的两斤猪头肉。主食是他上午揉面蒸的馒头,又白又软,我能白嘴吃一整个,甩我们学校食堂好几条街。朱草生手贱,端盘子的时候就偷嘴吃了好多瘦肉。
小叔开了瓶烧酒,说你俩陪叔喝两盅。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朱丘生说,我陪小叔喝,傻帽儿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股软劲儿,像护犊子。我突然脖子一梗,为什么我算了,我也陪小叔喝。
朱丘生瞪了我一眼。
他自己烟酒不离身的,到了我这儿就像防狼,漏一点儿肉腥都不行。我一指杯子,满上满上。
我和他眼神一对,火星子就直往外冒。过了一分钟,我俩同时软了,我说,就一杯。
朱丘生说,先吃菜。
小叔哄小孩一样给我倒了一小瓶底儿,然后开始吃饭。全程都是小叔在说话,从他们矿最近的新鲜事儿到镇上电影院放的新电影,草生时不时问他一两句,我应和着,朱丘生不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