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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叫我,你要走了吗?

嗯,走了。

你能不走吗?

不能。

他咬着下唇,看着我,问,你觉得我恶心吗?

张源有很多事没弄懂,他开朗又单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我看着他朝我一步步走过来,可怜又希冀地看着我,让我生出了一种慈悲和不忍。

没有,你不恶心。我说。

我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又捂着脸哭了。

源儿,我说,下次喜欢别人,可不许哭得这么丢人了。

我收了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能感觉到张源的目光追随着我,一直出了工地大门很久,到视线的尽头。其实我根本没资格教育他的,我爱朱丘生比张源爱我爱得丢人多了。他还有机会纠正,我不能,我不会再爱别人了,我此生都将跪着爱人。

好容易压下去的感冒被寒风一吹死而复燃,我踉跄着在街上走,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必要去趟医院。但和身体的痛苦相比,心里的难以排解的情绪或许更急迫,比起医生,我更该找人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