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申杰收回眼里的光,又换上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我要退休。我说。
啥玩意儿?他惊得方言都出来了。
我对象在我家那儿,异地恋不方便,我说,我想辞掉行政工作,纯拿股份分红……
不行!我不同意!申杰吼道,你恋爱脑啊,谈个恋爱就想着养老?你要是走了公司怎么办?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恋爱脑,但这说好听了不就是顾家吗?我抬头看他,我说,我要是老在海市,我对象怎么办?你个单身人士别不知人间疾苦!
是我不知人间疾苦还是你不知道!
我俩拉锯了半天,最后达成了协议,我不退休,但得许我去省城的分部。最后申杰才长舒口气,喝了口水,问,刚刚就想问了,你老举个手干嘛?
我漫不经心地转了自己的戒指一下,反问他,你看出什么了?
申杰想了会儿,问,你胳膊扭了?
……所以不要和直男交流情感问题。
处理好事情我就打飞的往家回,一路上心情很好。坐上镇上通往铜锣村的大巴,走的全是柏油马路,我才发现三年的时间,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幸好我们没变。
我拖着行李箱,迎着夕阳看见那棵歪脖子树,家里的炊烟袅袅升起。鸭子从鸭舍的栏杆里伸出头,钥匙藏在第二个石阶下面,一切又都没变。
其实有一点变化,一进门我就看见一只穿红着绿的白色小土狗,朝我“汪”地非常嚣张。
它瞪着个大眼,膘肥体壮的,连嗓门儿都比别狗大,就差在脑袋上挂“营养过剩”几个字了。小蹄子一个劲儿地在地上刨,像在向我宣誓主权。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当场就来劲了,和它站着对骂。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敲打的声音,然后是朱丘生的声音:傻帽儿,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