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烛不听,伸手就去夺人家手里的那把,那吉他手见怪不怪地让给他,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没事,想玩就玩,现在也没客人了,你们再待一会儿,不碍事。”
纪向晚不好意思地冲人点头:“麻烦你了,我看着他,不会乱来的。”
叶秉烛鸠占鹊巢后显得特别高兴,手上动作也格外激昂,哗啦啦胡乱拨了几下弦,抬脸看着纪向晚说:“我弹一首给你听。”
纪向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也没真期待一个醉鬼能弹出什么东西,就是等他闹完好带他回去。
叶秉烛手掌按在琴弦上好一会儿,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也看了好一会儿,霎时像是神思清明了一般,手底下的琴弦流淌出舒缓的曲调,像是雨后溪流,又像是夏日暴雨,尾调扬了起来,让人心绪却沉了下去。
他的嗓音清越,唱了唱他的十七岁。
“我看见半日不死的暖阳,风来是腐朽”
“我看见燃至余烬的残烟,海落是湮没”
“我走过看不尽的荆棘丛,追逐不到的群星坠落”
“我遇见漫天灯火灼透层林葱葱,衰败的花遇见炙热的光”
“我遇见我的夏季,还有我的十七岁”
他的嘴张了张,琴声变得有些无措,他似乎还有几句新词没唱,但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又对着纪向晚笑了笑,手上随意地拨了拨弦,哼哼唧唧地糊弄了几句,大概是真没词了,底下完全像在瞎唱。
不知道这个醉鬼是什么心情,这个唯一的听众倒是红了眼睛,看他瞎哼了半天才上去制止他。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