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安看着安啸禹的眼睛,他说这话的时候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然而那乌黑的瞳仁里更多的,分明是难以掩饰的痛楚。

有如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于小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安啸禹重新打开水龙头淘米,情绪似乎也被温润的水流冲得平缓了,"我能做的只是给钱,或者,帮她请个月嫂、保姆之类的。

“但是婷婷拒绝了,婷婷说到我妈临产的时候她会请假回去照顾一段时间,但是之后也不可能再管更多,她这么做,是在替她爸补偿,她说她最后悔的就是我妈要嫁给刘建成的时候她没有极力反对、没有阻止。

“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她最清楚刘建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天真地以为,有个后妈进门,会有人照管他、惯着他,他会改过自新,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反而是多了一个人跳进火坑了。"

回想他们刚认识刘婷婷的时候,她那些欲言又止,还有些不太合常理的举动,于小安一直没太在意的细节,现在居然都说的通了。

安啸禹似乎忘了自己和于小安在讨论什么话题,只顾着专心致志地淘米,一遍两遍,直到淘米水都洗的清澈了,才肯罢手,他知道自己也想让自己的生活和这淘米水一样变得清亮透明,可惜的是,生活没有这么容易。

“你洗的太多次了。”剥好皮蛋的于小安看着安啸禹洗好的大米,不禁叹气,营养都被他洗没了。

安啸禹心烦意乱地把淘米盆放在琉璃台上,“我其实心里也是一团麻,这个事管不管都不对。”

于小安拿出小案板,把皮蛋放上去,随即又抽出一把菜刀,竟然咧嘴笑出声来,“你呀,越活越傻了吗?这个事儿毫无疑问是要管的。”

安啸禹眨了眨眼睛,看着于小安将刀刃冲了冲凉水,接着开始悠然自得地切起了皮蛋,“这事儿不能听婷婷的,刘彩云是你的亲妈,不是婷婷的亲妈,管是一定要管,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