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艾无奈,不再说什么,倒了一碗热汤给荀斯桓,说:“那你喝点汤,等渺儿醒了,你还要照顾他,没力气可不行。”
这句话荀斯桓听进去了,接过汤,一口闷干净,而后又恢复了雕塑的动作。
呆呆守到下午,李主任来查房,见荀斯桓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也是一样的无奈摇头。
“小荀,你放心吧,云渺缓过劲儿了会醒来的。现在嗜睡是因为流了太多血。”
荀斯桓点头,话从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仍然坐着,眼睛都没有从许云渺脸上挪开半分。
——许云渺回答了那夜他提出的荒唐问题,那时许云渺一定是恢复了记忆,可只短短一瞬,下一刻他又立在了随时可能失去许云渺的悬崖边缘。
晚上到晚上,再到次日清晨。
“渺渺?”荀斯桓盯得眼睛都出现重影了,恍惚间看见许云渺的眼睫动了一下,“渺渺?能听见我说话吗?”
许云渺正努力脱离深海,顶着千万斤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奋力游向眼前的一点光明,耳边有个声音指引方向。
“渺渺?许云渺?”
挣扎许久,许云渺终于一头钻出水面,空气涌进肺腔,压力也终于卸下了。
许云渺睁开眼,先看见雪白天花板,和他的大脑一样,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处,也不明白为何浑身疼痛。
身边有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焦急地在对他说话,眉头拧得好紧,眼神好凶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