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庆幸的就是池悦因为去了周乔桥爷爷奶奶家,他可以直接回他爸那儿,衣服一换地一拖,没人知道他在凛冽的秋末初冬中淋了一场的暴雨。
然而事情可以无人所知,身体却不能假装没经历过。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路炀就被身上难以言描的酸软与大脑陌生的昏沉所席卷。
直至昨晚夜半,这股陌生的难受将他生生从半梦半醒间逼起,路炀才终于缓慢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发烧了。
路炀身体自幼就很不错,很少生病,更遑论发烧。
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四年前池钧铭在比赛时意外过世,他因为目睹了全经过而高烧了足足一礼拜。
医生说那是属于精神与心理上的双重击溃,从而延伸到了生理上。
以至于那之后,连本该胜券在握的考试都砸得一塌糊涂。
人生病的时候大抵都不怎么能控制记忆,即便路炀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段时日的滋味,但闭上眼睛陷入黑暗时,大脑仿佛失去引力漂浮在空的浮沉,不受控地将那段他曾经刻意尘封的记忆掀翻开来。
“……技术不行为什么非要来报名挑战?”早已失真的嗓音犹如魔咒般在耳边盘旋响起,路炀翻了个身,却仍旧听见那些恼人的动静。
“Alpha就是傲慢。”
“这下毁了我们所有人的梦想,这可是比赛,关乎他人一生的事情,技术不行就别来,出了意外所有人都要替他一起背锅!”
“所以我才讨厌Alpha,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算了算了,人死如灯灭,反正以后再严加审核,不能出这种岔子影响我们所有人就行了……死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