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被他俩轮番轰炸,一时间竟也不知从何解释,夏景逸不耐烦地将他拽开,揽着林观砚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临到门口,林观砚顿住了步伐,背对着江绪说道:“江绪,我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上辈子的事儿我不想再提,这辈子你也别再膈应我。”
说罢,林观砚头也不回地跟夏景逸离开了病房。
江绪呆呆地看着林观砚远去的背影,想出声喊住他,却又没那个勇气,只能颓然地瘫坐在地,抱住了头。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回去的路上,夏景逸见林观砚一直闷闷不乐,连自己跟他说话都有一句没一句的,心下了然,伸手揉揉他的头,笑道:“行啦,看你这样,回去你也睡不着觉,左右是熬夜,不如我带你去吃烧烤吧!最近城东新开了一家,据说他家的炭烤牛肉大串是一绝,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林观砚心情不佳,听他这么说了,淡淡地笑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京城的夜生活极其丰富,都快凌晨一点了,来往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夏景逸和林观砚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向老板要了一桶扎啤,装在大玻璃杯里的,冒着又浓又密的白沫儿,让人看了心情舒爽。
“今天江绪说的,你一个字儿也不要放在心上。”夏景逸拿了一个小饼子包了烤串生菜,笑着递给林观砚。
林观砚笑笑,“我知道,谢谢你,夏师兄。”
夏景逸听他这么说,心里满不是滋味儿,有些遗憾地说:“小桉,其实我觉得你有些时候,对我太客气了,以至于我俩都在一起了,可还跟没在一起似的。”
听着他抱怨,林观砚愣了愣,满脸尴尬地低下了头。
夏景逸喝了一口啤酒,眼里倒映着灯光潋滟,看起来又温和又帅气:“小桉,我欣赏你身上的很多特质,比如温柔、坚韧、善良,最主要的是,你总是很积极地对待生活,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江绪把你毁了,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林观砚嗫嚅两下,“夏师兄”
夏景逸笑笑,眉宇间露出一丝小小的失落,他曾是放浪形骸的情场老手,对于一个人是否喜欢自己,他一眼便知道了。
虽然林观砚已经接受了他的表白,也从之前的阴影了走了出来,可他能明确感受到,林观砚对自己的感情和对江绪是不一样的,或许有感激,但还到不了喜欢这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等了四年,现在都已经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还怕继续等吗?
夏景逸叹了口气,旋即又恢复了以往的笑颜,不停地催促林观砚多吃一点。
林观砚推脱不下,被他哄着多喝了两杯酒,脸上浮出两片酡红,晕乎乎地找不着北,连筷子都拿反了。
“夏师兄,我是不是醉了?”林观砚看夏景逸都快出现重影,有些慌乱地问。
夏景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喝吧,没事的,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哦。”林观砚傻乎乎地又咕嘟咕嘟灌下去好几口,他喝醉后,话比平时多了些,也更爱笑些,指着头顶上的灯泡说道:“我之前和外婆住在老家,也是这红灯泡,那时候没有节能灯,要是坏了,还得还邻居大爷来修呢。”
夏景逸眼眶一酸,刚想安慰他,林观砚便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外婆,很喜欢吃大虾,但是平时虾很贵,她只有我高中每个月回来那两天买一次,还把大部分的都给我包好带去学校了。”
“我外婆是河边长大的,她说河太小了,还是大海一望无际的好看,所以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看一次大海。她还答应了要带我妈妈一起去看呢!可还没等实现,我妈妈就在火灾里葬身了。后来,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陪外婆去海边好好玩一次,可是,可是”
林观砚说着说着,逐渐情绪失控,声音都哽咽了,“我在江绪身上耽误,把外婆一个人留在老家,谁知道她患上了冠心病,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我求过江绪,但他不肯将我外婆接到京城,一直到我和他闹分手,我才真正回到外婆身边。”
夏景逸听着,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林观砚重重地叹了口气,“再后来,江绪把我外婆接去国外治疗,听到她的病越来越好,我高兴得不行,就盘算着等她回来了,我们去一次曼古里,我带她坐船出海,去看一看鲸鱼海鸟,喝一杯甜甜的椰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