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精准无比地踩到了夏景逸的痛处,气得他暴跳如雷,出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江绪嘴角,登时出现一片淤青。
“唔。”江绪被打的踉跄几步,抬起头来,嘲讽地说:“看在你照顾小桉那么久的份上,这一拳,我受着了。即使小桉现在厌恶我,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让他原谅,到时候咱们不妨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滚!”夏景逸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论气得飞起一脚,直直把江绪踹倒在地,两片嘴唇都有些哆嗦。
他这一脚丝毫没留任何情面,江绪疼的捂住肚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可仍是张狂地笑着,向他挑衅。
夏景逸费尽全力都没得到林桉的喜欢,光凭这一点,他就已经输了。
为了防止再次把这个混蛋送进医院,夏景逸强忍住继续殴打他的欲望,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海滩。
江绪目送着他离开,明明喉咙里都有了铁锈味,可仍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至极。
可笑着笑着,一阵寒风灌进衣领,江绪打了个哆嗦,艰难地爬起来,看着闪烁着泠泠月色的海面,心里冻得生疼。
自己那时糊涂,实在欠林桉太多。但他想好了,无论林桉是打他、骂他还是要他的命,他都认,只要林桉还能回到自己身边。
至于夏景逸,就算他死了,也不会让这个小白脸得逞。
江绪愤怒地想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急速跳动,脑子里有根弦好猛地绷紧,激的他浑身抽搐。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发病了,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奥氮平,哆嗦着吃了两粒,靠在一旁的椰子树上缓了好久。
等强烈的焦躁和嗡嗡耳鸣过去,江绪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瘫倒在地。
林观砚回到楼顶的星空泳池大床房,今夜降了温,稍稍有些凉。他自从手术后就极其怕冷,便将所有门窗都关严实了,静静地倒在沙发上看书。
可看了半天,林观砚发现自己心很乱,几百个字怎么也读不进去,索性把书扔到一边,盘腿坐着发呆。
不自觉的,他便想到了江绪和沈清安。
这两个人,一个是给他带来无数美好回忆又亲手摧毁的人渣,一个是两片三刀步步紧逼的刽子手,每每深夜里被手术后遗症弄得痛不欲生,他都恨得咬牙切齿。
没什么言语能够描述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沈清安替身的心情,他那时还卑微地爱着江绪,怕是自己想多了,居然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反而被江绪嘲讽了一通。
再后来,沈清安狐假虎威,知道他软弱可欺,便肆意侮辱他,告诉江绪的朋友,自己不过是他包养的小情儿。
江绪那时做了什么?哦,他什么都没做,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他居然默认了这个说法,还让自己不要无理取闹。
再后来,林观砚看着他们久别重逢竹马情深,好像一个小丑。沈清安生日会那日,柳明辉那几个混蛋高声讥笑着,造谣他大学时是个卖屁股的小鸭子,让他这个冒牌货不要再鸠占鹊巢。
说实话,当时的林观砚,是妄想过江绪能够出来帮自己说一句话,哪怕说一句他不是被包养的都行。但江绪居然亲口承认,自己不过是他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他喜欢的,从始至终只有沈清安。
林观砚的心好像被重重砸碎了,看着江绪得意的脸,他第一次觉得死亡,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江绪沈清安
林观砚不由得捂住了脸,无声地呐喊,眼泪顺着脸颊一点点滑落。
再度抬起时,怒火已经把眼眶中的泪水烧干了。
自己好不容易再次捡回一条命,不可能再毁在江绪手上,他一定要让这对狗男男付出代价。
沈清安接到夏景逸的电话后,喜不自禁,自从四年前林桉去世,江绪便不愿再跟他来往,以至于公司里的人都开始挤兑他,他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便跟江绪解了约,自己出来开了工作室。
可自由是自由了,但沈清安的事业起步很晚,沈家在娱乐圈里的人脉也不多,所以这四年过得磕磕绊绊,甚至连一部男二位的剧都没混上,一直是出演些小角色,不温不火。
沈清安对自己的现状非常焦急,他年龄不小了,如果不能趁着脸还够看红一把,那以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可能没几年他就会被观众遗忘了。但秦素因为他和江绪那点纠缠不清的事儿,对他极其厌恶,新洛传媒肯定是攀不上,和江绪又闹僵了,唯一剩下能抱的大腿,便只有夏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