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家小绪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的打伤了你。”江夫人拘谨地坐在凳子上,语气十分歉疚,“你放心,你的医疗费,包括后续养护的费用,都由我来出,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带着那小兔崽子登门道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景逸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那倒也是不用,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被他看穿意图,江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对一旁的林观砚道:“那个,小林啊,你是之前跟我家小绪谈的那个是吧?是这样的,小绪前些天被人打了,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念叨着想要你去见他一面,你看你能不能给阿姨这个面子,就去看看他?”
果然,江绪总有各种各样耍无赖的方法。林观砚面无表情地将夏景逸喝剩下的鸡汤倒掉,头也不回地直接说道:“抱歉阿姨,我没法答应您这个要求。”
“啊,这这是为什么呢?”江夫人也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现在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了,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小林啊,你看,你好歹是受过我家小绪恩惠的,我记得你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好些都是小绪交的吧?还有你那个外婆,她生病住院的钱,也都是小绪出的呀!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嘿,您这话说的,难道您不知道江绪对小桉做过些什么吗?他欠小桉的光凭几个臭钱可还不起!”夏景逸闻言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林观砚顿了顿,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江夫人看似是求他去见见江绪,实则和以前一样,从骨子里看不起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江绪给的,便像个主人一样对他呼来喝去。
夏景逸紧咬下唇,想骂江夫人却又碍于父辈情面,正思考该怎么开口,谁知林观砚却突然笑了笑,对江夫人道:“嗯,您说的对,我确实是受过江绪很多恩惠,做人嘛,怎么好恩将仇报?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上礼物去看江绪。”
江夫人对他这番话非常满意,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嘛,你还是明事理的,小绪没白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和心思。”
林观砚强忍心底的怒火,端出一副恭敬的笑容:“您说的对,算起来,当时我能留在江绪身边,多亏了您和江总宽宏大量。”
江夫人被他哄得十分开心,挎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不是来请君出山,倒是像来替皇上宣口谕的。
夏景逸被她气得够呛,不解地指指江夫人的背影,又指指林观砚,恨铁不成钢地说:“小桉!你哎哟,你怎么骨头这么软,怕她干什么?”
林观砚把略显激动的夏景逸重新按到床上,微微扬了扬嘴角,“夏师兄,你且看着吧,过了今天,江绪、江学海和江夫人,便再也横不起来了。”
夏景逸眼神亮了亮,顿时明白了他心有成算,这才在江夫人面前低头。林观砚笑笑,悄悄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听得他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林观砚便提着一大篮水果去看望江绪,因为江绪明确说了要和林观砚单独待会儿,于是偌大个病房里,连个护工都没留下,只剩江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林观砚把水果摆在他床头,拉过凳子坐下,淡淡地看着他,说道:“说吧,喊我来做什么?”
江绪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心里激动不已,眼底的狂热藏也藏不住,盯得林观砚后背发凉。
“小桉,你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林观砚有些无语,“你费劲千辛万苦把我弄来,就为了问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江绪连忙摇头,却不小心扯到了后腰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仍然笑道:“小桉,我追查到上次拍视频那个人了,等找到确切地址,我们便将他们一网打尽,把视频的源文件销毁,你不用担心那些东西会流传到网上了。”
林观砚顿了顿,心里微微有些触动,难得缓了语气:“哦,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江绪高兴地合不拢嘴,眼睛亮亮的,像个吃到糖的小孩。
林观砚轻咳一声,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于心不忍,“江绪,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江绪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朝他靠近了两分,脸上挂着温柔的轻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