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咳咳”夏长青被他气得剧烈咳嗽起来,指着他咬牙切齿地说:“还我们为什么要阻拦你?你也不想想,要是娶个男人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不就是怕你年轻一头热犯错,到老了没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后悔吗?”
夏景逸不耐烦地摇摇头,他受够了这些说教,也受够了来自夏家的压迫,这都什么社会了?还要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么?未免荒唐!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今天必须去。”
夏景逸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对身后夏鸿卓和夏长青的怒吼置若罔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已过而立之年,居然连感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吗?那活在世上还有个什么劲儿?
“好啊,你逼你老子跟你来硬的是吧?”夏鸿卓气得双目血红,冷笑着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守在医院大门外的保镖顿时涌了进来,夏景逸见势不好,赶紧换了条路拔腿就跑。
“抓住他!捆起来送回家去!”夏鸿卓一声令下,几个保镖便训练有素地分成小队堵住了楼梯口,夏景逸慌乱中只能挤进医护人员专用的电梯,谁知直通地下停车场,他喜出望外,连忙往里面跑,等到了自己那辆suv旁边,赶紧拉开车门,谁知一只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砰”一声,瞬间两眼一黑。
下一秒,夏景逸只感觉耳边嗡嗡,天旋地转,不受控制地头朝下栽倒。
“少爷,得罪了。”气喘吁吁赶来的保镖们扔掉手里的棒球棍,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人的时候收着劲儿,这一棍下去,夏景逸虽不会死,但绝对立马失去反抗能力。
朦胧中,夏景逸看到几个人拖着自己往车上抬,无力地伸出手,想抓住面前无尽的空虚,嘴里低声喃喃。
“小桉”
林观砚在民政局门口坐了很久。
他是不会打扮自己的那种,江绪以前经常打趣他,明明十分的底子,偏偏被那土里土气的审美弄到八分,甚至连头型都一直留着十年前那种老套的样式,傻乎乎的。
每次被他嘲讽,林观砚只是默默地听着,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觉得,男人打扮不打扮不重要,只要清爽干净就行了。
作为时尚达人的江绪对他的观点极其不屑,总是变着法儿的给他买那些名贵的衣服,强迫他穿上,他不愿意,就换成另一种不正经的,寻个刺激。
但林观砚今天破天荒穿上了黑西装,配上了前不久在商场高价买的那条领带,做了现下最时尚的头型,还喷了夏景逸最喜欢的香水,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站在街边格外惹眼。
没办法,谁叫今天是他人生中极其重要的日子呢。
林观砚笑笑,他来的时候买了一束栀子花,里面藏着他定做的男士对戒,想着到时候送给夏景逸。他俩都是男人,本不存在什么谁娶谁的问题,可一直以来都是夏景逸在给他制造浪漫,自己偶尔也得主动一次嘛。
他是早上民政局一开门就来了,今天在黄历上是个好日子,华国人嘛,多少还是信这个东西,所以来领证的小情侣们络绎不绝,林观砚坐在民政局门口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他们进去,出来时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
自己很快也能体会到这种幸福了。林观砚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满是期待和羡慕地盯着路口。
夏师兄什么时候来啊?
因为当时夏景逸只跟他说了日子,并没有具体说几点,他害怕错过,干脆直接来等他。
可一直等到中午,林观砚都快被太阳晒焦了,走进旁边的咖啡店里给自己买了杯冰拿铁,有些疑惑地看看手机,可和夏景逸的聊天界面空空如也,夏景逸并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
他不会是忘了吧?
林观砚有点失落,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联系他,但又怕被夏景逸的父母和爷爷知道,他说过,让自己只要等他就好。
那就等吧,他相信夏师兄,他一定会来。
太阳爬到正空,又缓缓落回山坳,只留下一片染血的残云。
林观砚僵坐在长椅上,旁边是已经有些发蔫的栀子花,脚下是已经不知道第几杯的冰拿铁。
他把藏在栀子花束里的diy钻戒拿出来,愣愣地看了又看,里面刻着夏景逸和他的名字,用银丝镶嵌的,在光下熠熠生辉。
“您好,请问是来登记结婚的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关门出来,看见外面还坐着个人,再看看他手里的钻戒,不免有些惊讶,“先生,您怎么不早点进来呢?现在已经五点半了,我们下班了,您明天早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