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去爬过大慈恩寺的高塔,摘了和田玉的佛珠。萧策本以为他拿玉珠去换了稀奇物什,却见他临别前拿出两枚玉佩,一枚给了他。
“狸奴,见佩如见人。”他说。
我居海北君居南,飞雁传书谢不能。
萧策把剑和箱笼背上,一跃到小舟上。舟子打了个呼哨,缓缓划桨离去。
萧策回头,看见东篱坐在船沿,长衣下摆落入海水中,眉峰间一片冷然,目光流转间乍见星芒,一头乌发未冠,挽在脑后。他穿着一身素白,唯有护腕是金色,萧策只是看着他,就不敢走近。
毕竟分别几年,生分了也不奇怪吧。萧策寻思着,将箱笼放下,掏出玉佩还给他。只一瞬间,五指被人握住,掌心有了一点温热。
“你不想问问我,怎么会知道你有难的?”东篱看向他,紧握着他的手。
“我不知道。”萧策撇嘴。他哪里会问,明明当时东篱来珈蓝山求学,意在出世,不问俗尘。如今萧策求他庇护,是扰人清梦。
“你读的四书五经都喂狗了!”任东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我一直盯着建康,护着你,否则,你还有尸骨留给我埋吗?”
不过三年,建康城中的桃李春风一杯酒,都散作烟尘。
“睿王不会杀我。”萧策忍不住了,他觉得东篱看低他,“他骄纵跋扈,会把一个我放在他眼里吗?”
“是了。”东篱嗤笑道,“狸奴,我可没忘记你在他面前装得多没用。”
两人并肩坐在船头,萧策抬头看着东篱,觉得身边那少年已经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谁是狸奴?”萧策挑眉,“你要叫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