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觉得气短,松开他,拿衣袖擦试着:“你不要那姐姐请你喝,只好我代劳啦。”
“胡闹,你的心思都放在哪了!”东篱别过头去不看他,脸颊上似乎烧起来了。他想把抱着自己的萧策拉开摆正,无奈那家伙像牛皮糖,只好作罢。
“在法生那处,我们都不睡一间房,平日里见了就谈萧荣和建康。”萧策将脸埋在他肩上,“你知道我为何要这天下吗?”
“你说吧,为何?”
“聘礼。”他轻笑着,“我要你百年之后,进我家皇陵,与我合于一坟。”
东篱的呼吸一滞,五指插入他未冠的发间,将他往怀中按了按。
六、
萧策在岳阳城等到了夏末,最终等来了萧荣号称五十余万人的大军。
洞庭湖下了一场大雨。他和东篱住在君山上的寺庙里,见证了这山雨欲来风满楼。萧策托人下山,让陈法生拿了一具甲胄来,利落地穿上,问东篱:“你说,洞庭湖像什么?”
“一只口袋。”
“是了,口袋。”萧策将惜年剑探出栏杆外,眼看着雨水落下来,在剑刃上碎成八瓣。
等猎物进了口袋,就是时候将口袋收紧了。
兰陵萧氏子大都生着一双通透的桃花眼。萧策自认只比尘泥多一口气,眼里便只放得下山海一隅和一个任白羽;可他不无嘲讽地想到,他的萧荣哥哥不,是当今圣上,眼里可盛着天下。
萧策可以抛却过往和皇子架子,在南海度过残生。但老天给了他纯良简单的外表,偏偏还给了他该死的野心。
“我们得赶紧下山,别误了时辰。”他拽了拽任东篱,又甜甜地叫了声“将军”,转头去拿自己的配剑。
萧荣快到洞庭湖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