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克里斯蒂娜·琼斯吗?”道尔趁吸气间隙偏了偏脸,见他要抽身,伸手就按住他的后脑。
克里斯蒂愣了一下。
“你说她?”克里斯蒂松开道尔,颊上还有未褪去的酡红,“她不是也死了嘛。”
“是啊,在白教堂,遇着了开膛手。”道尔拉着他起身,又将手放回风衣口袋,“开膛手对妓女极其仇视,她可是妓女家的头妈妈,把她作为猎物,一点也不奇怪。这位凶手显然聪明且胆子很大,若非如此,那就是愚蠢得非同寻常。”
克里斯蒂没有再说话,进了酒馆,便去找酒。瓶瓶罐罐的碰撞声中,他听见道尔道:“她还有个修女姐妹,真不走运,一块被杀害了”
克里斯蒂将玻璃杯摆到他面前,往里面倒伏特加,再加少许汽水,凝视着小气泡一个个上浮,破裂。
“他一定是个可怜的人,先生。”
“可怜?”
“生在淤泥里,就算挣扎着脱逃,满身腐臭和与身俱来的卑贱是怎么也洗不脱的吧。”克里斯蒂在他身边坐下来,“每人吐一口口水,就能将一个清白的处女变得恶臭不堪。当身边的所有人给予我们恶意,我们就会成为恶意本身。”
于是,就有了开膛的血腥利刃,一次一次捅进这个世界最为脆弱的胸腔?
“我母亲曾经是个妓女。”他把“ever”这个词咬得很重,“我的父亲不知所踪,但我没有跟她姓。”
隔壁传来一阵犬吠,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和女人的嗔怪,又被沉闷嘶吼着的风声盖过。
“我上次给你看的”他扯着嘴角笑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她带过来一个男人——不是要她,是要我。”
这些足以让他带着笑脸和满身伤痕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