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他童年时应该有过短期自闭症,有这种病症的人大多是独生子女。但现在看来,他只是不爱说话的孤僻聪明人。他的眼部和牙齿告诉我,他作息极其规律,无不良嗜好。
我的目光又落回他的画上。
克雷尔丝毫没有顾忌我这样一个多出来的理疗师,拿起笔刷,蘸了点红颜料,向画布上抹去。这件事,他大概做了两个小时以上。我轻咳一声,偏头打量着他,直到他转头看我。
他的眼眸太好看了,兴许是因为他眼里映着画布上挥洒的斑斓纷呈。孤独宇宙最为盛大的坍缩陷落,光都逃不出去。什么山川湖泊与世间万物,与之相较,皆是黯然。
再看会陷进去的。
我急忙收回目光。
“行吧。先生,我不管您是在度假还是什么,来了这里,我就有义务陪您——坐在这。您是韦弗莱·华尔警官推荐来的?”
克雷尔把笔丢进水桶,水珠溅到两旁。
“听他说最近案子很多,压力太大,您确实该休假。您平常喜欢什么样的放松方式?找个伴儿?”
“我没有休假。”他开口,带着懒散的笑意,“我也没有心理疾病,医生。请你告诉韦弗莱——那个混蛋我要返回工作,立刻。”
我正想说点什么拖延一下,门被嘭地撞开,小个子苏尼特冲进来,狼狈不堪地按了按帽子,眼珠都快掉出来似的。
“颜!”他哑着嗓子道,“阿妮娅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