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低下头,道:“我大概醉了。”
如果世界文明真的倒退两百年说不定呢。他或许还有资格拥抱一颗脉冲星的孤寂。
两人松开了彼此。帕利斯将弹夹塞回枪支,擦着他的肩过去。艾里将手放回口袋,仰脸向青灰的天空望去。云脚粘在风里,他眨了眨眼,视线一片模糊。
光钟和系统被放进一个保险箱。所有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天文台的一切档案被拷贝,艾里还重编了总控室的应急保护程序和天文台门禁系统。
他记得帕利斯给他看过伦敦的布防图。上校是个军事天才,他有理由这么认为。但敌人太多,他不确定一个团是否能撑到黎明。
他将天文台几个世纪积累下的资料存在硬盘里,和帕利斯的遗书放在一起。
城市时间灯又灭了几盏。
艾里推开门向泰晤士河那边的哨岗望过去,仰头时见今夜上弦月高高挂着,与之相伴的只有启明星。河岸旁悬着的哨灯晕开一片昏黄,河水如翻涌的墨色,吞吐舞乱的蝙蝠。
“西区是最后突围的要塞,阿尔金务必守住。”帕利斯指了指地图,“联络保持畅通。”
“是。”
帕利斯点头,大家正要散会,忽听詹姆斯沉声道:“如果他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不会吧浓缩铀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阿尔金道,“再说,科技消亡很久了。”
“总会有办法的。”帕利斯皱了皱眉,“到时谁敢退一步,我先送你去见耶和华。”
散了会,他走出临时哨所。天文台旁的草坡上,他见艾里支着天文望远镜,不知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