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后悔,应该在发现自己弯了的第二天就离婚,而不是答应林夜的狗屁互帮互助的要求。
“我错了,别生气。”
林夜道歉的语气十分诚恳,江逢听得更不是滋味。他烦躁地再次否认:“我说了,我没生气。”
气得头顶的呆毛都在骂骂咧咧,还嘴硬说自己没生气。
小朋友闹别扭,得哄着。
林夜从善如流地改口,“嗯,你没生气,是我想道歉。”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安抚,“当时,何屿跟我说了一些话。你出来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他的那些话让我觉得还不是将他们介绍给你的时候。我怕你会对我印象不好。”
江逢脱口而出:“本来也没什么印象。”
虽然入秋有段时间,但暑气的残留还是让江逢习惯将空调的温度调成16度。后来林夜应该调高了些,但最多也不超过26度。热毛巾很快就恢复了常温。林夜将毛巾放在一边,用自己的手替他捂住输液管。
他低着头,江逢只能看见他优越的下颌线。他说:“怕成负的了。”
江逢的眼睫毛猛地颤了颤。
他自认为没那么娇贵。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病不都熬过来了吗。但今天发床头灯很暖,林夜很温柔,他是说不出“不用”两个字。
他想林夜对他好。
理性和感性在打架。理性拿着大刀,感性扛着大炮。最终,感性艰难获胜。
林夜换针的手法一点儿都不熟练,但从头到尾,他就没觉得不舒服过。不像许多年前,女人那个装模作样的拥抱。
江逢舔了下嘴唇。
他现在是个病人。他发烧了,三十九度五。那么高的温度,就算退烧了,也还是会不清醒。不清醒的人总会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而他是个守信的人,清醒后也会为不清醒时做的决定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