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家属,这…咱们出去说好不好?出去说出去说……”
杨舷爸妈被医生请了出去,医生在走时还随手带上了门。
杨舶缓缓地把小手放了下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得声音太大。
“小乖子,你哥哥呢?……哦,对啊,我们跟他保密来着。……”爷爷笑呵呵地自言自语
“我哥…我哥他不知道的吗?”
杨舶的书包肩带只是松垮的套在他的肩头,并不牢固,书包便因他颤抖着突然垂下的肩掉落下来,侧面网兜里的水杯触地,发出响亮的一声。
老爷子笑笑,声音里像进了沙砾,磔磔的不再清澈:“你哥哥有个非常重要的演出,他上周才和我说的,对他特别重要,咱们不能打扰了他准备,我都和你爸爸妈妈说好了的。”
“可是什么演出能有那么重要?”
老爷子将杨舶拢了过来。杨舶的头埋在白色被单里,呜呜咽咽地哭,直到他面前的被单洇湿成一片。
“好啦好啦,”老爷子用不输液的那只手顺抚着杨舶的头。
小学男生剪的飞机寸头摸起来并不是毛茸茸的,但老爷子还是温柔至极的,一如之前杨舷和杨舶在他膝上各枕一边时,他抚着两个小脑袋看星星那样。
“你头发和你哥哥不一样,他头发软,滑溜溜的,你头发硬,所以你会是个坚强的孩子吧。”
杨舶不想枉了他爷爷的一片希冀,抬起头向上抹眼泪。
“你可不能告诉你哥哥,这是我们之间说好了的秘密。”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丰富而刻意,就像是要在黑云压城的迟暮气氛里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你可以保证不说出去吗?”
杨舶哽咽,他不敢开口说话,他怕一开口就是难以遏制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