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晏怀瑾知不知道,那辆车但凡再往前进一步,或许后半生,晏怀瑾那条腿都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
晏怀瑾的手背上满是淤青,他平日里血管就细,身上也容易留淤痕,几个小时的急救下来,手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部分。
虽然他握着现在没扎针的那只手,江望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力道,唯恐自己再给这只伤痕累累的手增添新的伤疤。
晏怀瑾带着面罩,眼睛却一直是弯的。
一定吓坏小望了,他这么想着,又忍耐着身上的不适继续开口:“你夜里休息了多久?”
江望不是容易起黑眼圈的人,平时工作熬到两三点完全没有问题,但现在那两道痕迹实在过于明显。
“几个小时有了。”
其实不过才趴在床头半个小时而已,从江贡那里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又回去换了件衣服,被江文林按着重新包扎了头上的伤口。
坐到晏怀瑾床前不过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睡着也不过才半个小时。
晏怀瑾眼角的弧度变大了一瞬。
江望满心的怒火却像是无头的苍蝇,怎么也飞不出这片胸膛。
他不是再生晏怀瑾的气,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都这么久了,怎么能让晏怀瑾在他面前连句“疼”都说不出口,还要反过来撑着安慰他。
“你头上的伤口,还疼不疼?”
握在他手里的手忽然晃了晃。
江望下意识握紧了一瞬,又松开了。
“不疼,只是破了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