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陪着,白葵稍微没那么无措,他放在兜里的手攥紧手机壳,回答这个陌生男人的问题,“我叫白葵。”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声音也很好听。

软软的,试探着向人解释,只有尾音挑起的一丝颤抖泄露出不安。

就像来到未知环境,被没见过的人类围住观察的猫科动物,这人类还尝试把他翻过身,胆大包天地摸他的肚子和小尾巴。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说不定还能仗着习性挠一爪子,可白葵不是真的猫咪,他是一朵前很多年都生活在野外无人触摸的花,无害又有礼貌。

所以白葵只是微微侧过身,仰头看身量颀长的宋庄,企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家的。

“你们等的人应该还没来,或者迷路了,可以让我走吗?”

闻言宋庄微愣,背在身后的手臂撑上椅背,这是一个极具封闭防备性的姿势,把路都挡住了。

他算是搞艺术的,脾气总带点儿古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宋庄物欲低,极少对什么东西产生强烈的情感,除了能触动到他的极致美学,多数来自于大自然,这也就导致他没和任何人产生过亲密联系。

在宋庄眼里,人都是会动会说话的器具,是冰冷冷的,灰蒙而且平平无奇,他打扮人只是让土窑碗披上彩衣,水一冲,涂料晕染开,全是黯淡的,他的满意就戛然而止。

但今天,他眼中映照出了一团最浓烈的、跳跃闪动的色彩,是白的、红的、柠黄的……所有美丽颜色,此时的他并未滋生出其他感情,只觉得欣喜。

这欣喜足矣让他萌发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