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提高声音,妄想穿过雨幕和老槐树爷爷说话,“爷爷,是阿葵回来了!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呀?您知道吗?”
说完还等了等,只有雨滴打在叶片上,又不堪重负坠落到石壁上的“嘀嗒”声响在回应他。ћʟಽy
皱眉思考了下,葵瑕只好又折返回去,坐在玉石床边沿晃腿,期盼这场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才好,只是他新换的白裙子恐怕又要被黄泥巴弄脏了。
快半个时辰后,雨还是没停,远处肉眼可见已经有部分黄泥土搅拌着碎石、枯树枝,从半山腰滚滚奔下,有些植被稀少,根茎扎根不牢固的土坡都被越来越多,越来越急的雨水冲垮了。
葵瑕倒是并不担心泥石流或是山体滑坡,他只要待在山洞里不出去,就一定是安全的。
但厚重的雨幕中,明显有人不这样认为。
林荆岫披着枯绿色的蓑衣,戴着尖尖的斗笠,还是被斜飞到脸上的雨水扑了满脸湿润,腿上穿了雨靴,但大半个小腿都浸泡在黄泥水里。
他不顾刺痛极力睁着眼,直到听见几声很轻的呼唤,才顺着转过头,葵瑕正站在洞口焦急喊他,只是声音被削弱了,才显得只有那么一点,但足够了。
林荆岫避开泥土松散的地方,从嶙峋的石壁借力爬过去,葵瑕后退一步,刚想说让他抓紧进来,就落入一个潮湿的怀抱。
抱了好几分钟才松开,林荆岫抹了把脸上的水,鹰隼一样的眼睛只盯着他看。
葵瑕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自然地问:“怎么了?你真的找到这里了啊,我知道,你是不是看见我画的地图了?”他说到后面,又不免露出点骄傲的神色。
“嗯。”林荆岫没提,那副画简直是时所罕见的抽象,纸的边角还被蹭花了,他完全是上到半山腰后,才凭直觉向上爬的。
蜀栗村的人从来没踏足过山顶,好像是村民们心照不宣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