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因为推崇他个人而模仿，看似说得过去，但是同时让上万人模仿一人，时间长达三百年之久，这就不是单纯的模仿，这更类似于祭祀。

对他个人的、对剑修的、对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的一场祭祀。

拨开迷雾来看，这些年来剑宗就如同遵循着某条不知名规则扮演着刻板的“剑宗”形象。

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时切玉只觉得凉意从心头升起，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这世界产生的恶意。

是有人借他的手来安排这一切吗，是他害得剑宗子弟无法精进吗？

还有谁意识到了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说来可笑，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流风仙尊，对自己、对这个世界，却是如雾看花，似懂非懂。

所有人都不知道流风仙尊的来历，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中州，又突然创办出个剑宗。

包括他自己，都遗忘了自己的过去。

时切玉想起了自己捡到明霜雪时在他身侧掉落的那本书，默默地把这卷纸从箱子底翻了出来，一手抱着毛团子，一手拎着这卷纸边边，感受了一下上面的印记。

的确是天道出品。

可是不应该。

他看着上面闪闪发光的十个大字——“欲想得大道，先斩心上人”，脸色越发严肃。

如此教唆修士犯下杀人罪孽，让人绝情寡义的天道，真的还是那位公正无私，博爱天下的天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