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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啊,你也走不出来吧。

当年被割肉放血,欺瞒奴役的苦痛,你也未曾忘记啊。

他嘶哑着在无人的厅堂大笑,却分辨不出那是哭声还是笑声,到最后混杂着泪水和鲜血,伴随着祷告和愤怒的呓语归于平静。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凌青月无视手中干涸的鲜血,发丝凌乱地散落,他撑着一口气来到里间。

凌萧然安静地躺在阵法中心,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温度,脸色却比自己更要像人。

凌青月不敢触碰,生怕自己扰乱了什么,他呆呆地坐在地上,痴痴地望着那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容颜,疲惫而平静。

我此生应该是证不了道了,凌青月很平静地想,但是萧然不一样,他的灵魂没有承载如我那般沉重的仇恨苦痛,他比我阔达、乐观、放得下仇怨,更重要的是,他比我健康。

我放不下仇恨,忘不掉过往,痛苦和我如影随形,哪怕我有了情感,可以共情,又怎么可以证道呢?

但是凌萧然不一样,他应该是可以、一定是可以、必然会成功证道的。

凌青月眉目多了几分松快,有些漫无边际地想,如果届时天道不认可,又或是他灵魂的力量不足,那么我把自己补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