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爻关上门坐到沙发上,长呼出一口气。他用刀尖在自己手上点了点,然后收起了裁纸刀,没有来由,不知所措的茫然包围了他整个人。
那么锋利的刀……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往自己身上划啊。
会疼的啊。
小江每次发作的时候都躲起来了。沈若爻想到这,又是一阵心疼。
所以才会让他以为,他已经好起来了。
夏天的天黑得很晚,沈若爻就一直坐在那儿,和江樵隔了一堵墙的距离,却仿佛已经身处不同的时空。他这里阳光普照,另一侧黑暗空洞。
一直到十点多房间门才打开,江樵靠在门边,很轻地喊了一声:“沈若爻。”
“小江……”沈若爻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他用力抱在了怀里。
“我没事了。”江樵拍了拍他,头抵在了他肩膀上,“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沈若爻摇摇头:“眼睛都肿了。”
江樵摁了摁自己的眼睛,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沈若爻去热了刚刚煮的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沈若爻听江樵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也都不着急。
“以前没有刀在手边……我根本过不去发作这一步。”江樵努力想坦然,却还是又红了眼眶。
“所以说你真的在慢慢变好啊。”
“别安慰我了。”江樵说完又沉默了很久,“医生说好起来还要很久,我不知道这个很久又是多久,又是半辈子吗,我又撑不住了怎么办……”
“不会的。”沈若爻打断他的话音,“你那么努力,肯定会一点点好起来的。”
江樵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低声道:“今天不怪你。”
沈若爻一下愣了没反应过来。
“我看他过得那么光鲜亮丽,为什么相反的,一直在挣扎的是我啊。”
“因为你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