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郑惑松开了手。
哨兵鼻子很敏感,这种刺激虽然不会致病致残,但也足够难受,就像普通人被催泪瓦斯熏了一样。
“这回行了么?不酸了吧?”贺安清扔掉瓶子,撑着岸边爬了上去。
郑惑还没从气味中恢复过来,又看见贺安清赤身裸体地在别人面前晃悠,气得冒烟,吼道:
“出去!”
“我得洗完了才能出去啊!”贺安清也火了。
“不是你!”郑惑气势如虹。
乙叁陆才反应过来,这是吼自己呢。平时郑将军虽然位居高位,却从没有为难过下面人,尤其是侍者,这会儿是发什么神经,他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异能人生气太可怕了,他都走出老远,还心有余悸。
郑惑一身狼狈爬上了岸,随便找了个淋浴,面渣子都在头发里,又混上了油,特别不好洗,他越搓越心烦。这时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用帮忙么?”
郑惑抹了把脸上的泡沫,没说话。
贺安清腰上系了条毛巾走过来,抬起两手,可他太矮了,够着费劲,道:“你能不能坐下?”
两人横眉对峙了一会儿,郑惑服软了,坐在水池旁的矮石凳上,贺安清站在他背后,一手拿着花洒,一手帮他择面渣。
源源不断的水声,浇灭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焰,郑惑以为他早就对贺安清这个人释怀了,却在重逢那一刻不受控制地生出极大的怨气和怒火。原来离开普元的这十几年,他心头的伤从未好过,而是逐渐变干变硬,变得像一堆疯长的野草,一个火星落下来,就足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