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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走到炕边时,就瞧见汉子那么个模样,眼睛闭得紧紧,浓密的睫毛颤抖得厉害。

哎哟,咋还装睡呢。

王墨坐到炕沿上,伸手去摸褥子,还成,没湿。

他垂着头,轻声道:“我炖鸡汤了,不过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好,农家人的做法,不咋好看,但吃着肯定香。”

见炕上汉子还不睁眼,王墨抿着嘴笑:“哎哟你咋还不醒?想尿不啦?”

玄鳞一个瘫子,四肢不顶用,耳朵却可灵,王墨那声笑钻进他耳朵里,像狗尾巴草挠颈子似的让他痒。

再憋不住了,玄鳞缓缓睁开眼,正与王墨四目相接。

小哥儿眼睛湿润润的,见他醒了,笑眼弯弯:“不装睡了?”

玄鳞臊得慌,别开头不说话,却听王墨的声音淡淡:“这有啥,你那儿起得来是好事儿啊,说明好生着呢。”

这么羞人的话儿从王墨口里直白的说出来,玄鳞耳根连着颈侧起了一片红。

王墨瞧他还不肯理人:“我过来就是想瞧瞧你尿了没有,要是没旁的事儿,我就去看火了。”

他站起来正要走,炕上那人却忽然转过了头,一双狭长眼静静地看过来。

玄鳞不想王墨走,可又拉不下脸来说,就那么撇着嘴不说话儿,一副顶傲气又可怜巴巴的样儿。

“干啥呀?不想我走啊?”王墨歪着头瞧他,“我就去看个火,你有事了就喊我,我听得着。”

玄鳞唇线拉平,看去王墨。

挺寡淡的一张脸,还是个男的,却无端的让他心口子直跳,浑身都躁。

一股子隐秘的、无觉的情意在悄悄滋生,如荒芜的大地,犄角旮旯里冒出了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