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开了一道小缝,俩人夹着膀子进了屋。
屋内只炕边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一进风,火光轻轻颤了两颤,映得屋子明明暗暗。
这是周平时隔三年,再一回见到大爷吴庭川。
他哆嗦了两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砸着地面:“爷,我没给人看好,您罚我吧。”
玄鳞叹一口气,这人他不认得,该是吴庭川的旧相识。
前几日打他知道王墨要出远门,便叫孙婆子去寻个信得过的车夫,孙婆子头一个想到了他。
这人早些年跟着吴庭川出海走货,受过他颇多恩惠,吴庭川出事儿后,他也自此洗手不干,做起了车夫。
玄鳞偏着头,沉声道:“起来说话儿。”
周平又跪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抬起头,见炕上人没恼,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他半点儿没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玄鳞越听,眉心皱得越紧,他瞧去孙婆子:“你去前院儿,找方婆子,让她把老太太叫过来。”
孙婆子以前在老夫人跟前做活儿,最清楚这妇人的威严。
她牙齿咬着唇内,抖着嗓子道:“大爷,天色这么晚了……”
“我叫你去!就说是我找她!”
孙婆子心头一颤,忙连声应下,颠着碎步出了屋子。
高门大户,就连两院儿之间的围墙都无端的高。圆月一轮,顶在头上,映得砖瓦森白的凉。
孙婆子到前院儿时,房里已经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