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昔亭既然要遮掩,他也没有揭开这层纱的道理。
所以他没有追问,只是说:“那今年要办。”
但是柳昔亭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不应该办。”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苏枕寄听见了,说道:“小办也是办,不会让你太铺张。”
柳昔亭放下了酒杯,说:“你听没听说过一本书,叫《风俗通》,东汉一个叫应劭的人写的。”
苏枕寄第一杯酒已经下肚,面上有些泛红,认真地摇了摇头。
“人人都说‘毒五月’,他那本书里也写‘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柳昔亭说着抿了抿嘴,说,“这个日子出生,会让人觉得不太吉利。”
苏枕寄本来有些酒意上头,听他这么说反而清醒了几分,反问道:“你读书多,那你读过《史记》没有?”
柳昔亭点头:“读过。”
“我记得那个……孟尝君列传,你知不知道那个故事?”
柳昔亭一听他说,便记了起来,一时有些羞惭,答道:“知道。”
苏枕寄坐在他的对面,此时已经有了些醉态,整个人趴在桌面上,伸着手臂,像是要抓他的手。
柳昔亭见他虚抓了好几次,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把手递了过去。
苏枕寄紧紧抓住他的手,凑过去看他的手背,说:“我知道,你从小就能写文章,但你有时候,脑子不太清醒。正经的史书不好好读,把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传闻倒是日日记在心里。再好的人,也要生病的。”
柳昔亭沉默了片刻,露出笑意,说:“苏公子教训的是,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