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发作起来,先是发热,随即会浑身瘙痒,时日长了,热度或许能下去——也有发热活活烧死的——身上的皮肉却越溃烂越厉害,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得了这种病,人也都快死光了。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只知道这种病像天花一样,会染给别人。
孙鳅是个农民户,家中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他那时胳膊上已露白骨,苍蝇日日围着他乱飞。这时却有客人敲门求碗水喝。
也许是人之将死,孙鳅这个满村闻名的土匪般的人物,隔着门嚷了声:“滚!不怕染病就赶紧滚!”
门外的人没了声息,却在片刻后推门而入。
那是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高挑细长,一头乌发如墨。孙鳅甚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
“只是吃了她给的一颗药,病就好了?”柳昔亭听到此处,不可思议道。
猎户摇摇头,说:“哪有那么美的事,这药啊,那女子只给了一颗,说是很难得,但是若是只吃一次,过不了几个月这病又会复发。”
那女子虽然没有给孙鳅药丸,却给了他一张配药的方子。告诉他说,只要照着单子抓药,现在要三个月吃一次,待吃上一年,这药便可以三年吃一次。
柳昔亭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见效这么快,听起来不像是治病,像是解毒。”
一听他这么说,那猎户一拍桌子,说道:“让你说着了——不过孙鳅只按照药方抓了第二次药,人就死了。”
“药方不对?”
“不,他是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