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见裴姬朝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时, 他才慢声开口道:“母妃可是还在为说说一事生气?”
数月过去, 母子两人相见甚少,有时候他入宫拜见时,都被宫女用各种理由打发离去,即便是见到了,谈不过一炷香就散去,从前他就少见这位母妃在自己面前笑,如今莫说笑了,不反目成仇已是最好。
提起旧事,裴姬心中郁结,“长兄如父,你做得很好,本宫没有生气的理由。”
话虽如此,但声色却十分不悦。
赵抑头也不回地抬了抬手,很快殿内伺候的人都悄无声息离开。
待殿内只剩母子两人之时,赵抑才道:“子航今年有要事去办,才误了回京过年的日子,还请母妃谅解。”
谁料话落,裴姬用力拍了下软榻,斥道:“本宫说了,让你走!”
但赵抑却置若罔闻,道:“母妃是想说,若非本王给子航下令,本就能在过年见到说说吧。”
裴姬猛地将被褥掀开,恼羞成怒起身,欲将人赶走之际,不想双脚还未着地,就看见他扫了一眼自己。
那一瞬间,她全身狠狠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将脚收了回来,狼狈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赵抑说得不错,她就是气,气他把自己的女儿送离身边,气故意阻拦不让回京。
殿内陷入一阵良久的沉默,赵抑转身朝着案几而去,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喝去,盖住今夜宴席喝的佳酿,压住欲涌上的酒气。
待他把杯子放下时,背对着裴姬说道:“明年取下户部后,子航便能回京了,你且再等等吧。”
裴姬一听,倏地抬头朝他的背影看去,欲言又止半晌,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