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礼道:“属下也曾想过此事, 从前官州官吏被迫服从孟家之下, 曹光见倒是和孟家并未有过冲突,反倒很是听话, 这一点沈幸仁也知晓。当初孟家一倒,经沈幸仁重洗后, 留下之人不多, 曹光见和冯奇便在其中。不过属下已派人调查曹光见, 至于他到底为谁人所用未可知, 还需些时日方有结果。”
赵抑道:“无妨,张子航如今在官州,曹光见不敢随意造次,你把他后面的人查出便是,无论是哪一派,只要能用作推倒谢文邺和户部即可。其次凿河工程如今顺利,但无利不起早,都说钱观仲是清官,可清官底下难办事,他的手脚干净,下边的人则未必如此。”
孟家如今被扣上前朝余孽的罪名,曹光见曾被孟家所控,虽能以此除掉,当终究还是难动摇京城的户部。
既然如此,干脆用来为凿河中的贪污之举锦上添花,双管齐下未必不可尝。而留着曹光见在,倒也省得他找人顶替而上。倘若真的牵扯官州,指不定能牺牲一个曹光见,换得张子航升迁。
杨礼跟随赵抑多年,即使无需言明也知晓主子的意思。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便道:“王爷,孔相曾提及钱观仲也许有升迁之望,若是这般做了,岂非动了江州的根基。”
“根基。”赵抑看着院子的晨雾,语气淡淡,“这世上唯有恩情债难偿,一方有难必有八方带着心思支援,若他能摆平,本王助他上京,收为己用也无妨。若他无能,便一世留在江州当作根基罢了。”
只要遇难,收服人心何尝不是易事。
杨礼不再敢回话,沉默片刻后,他欲告退之际,忽地发现主子一直垂头看着手中锦囊。
“这莫不是女子所用的锦囊?”他有些疑惑道。
赵抑轻“嗯”了声,指腹摩擦着上方的刺绣,眉梢蹙了下,突然问道:“今年宫中的赏赐品可清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