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次心肺复苏,两次人工呼吸,交替了好几次,才撑着救护车过来。
太荒诞了,这个世界。
这是他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医生正在用除颤仪稳住裴榆景的生命特征,刺耳的鸣笛声驱赶了一路上的车辆,他看见了祁淮打了一个电话,救护车转了个弯,很快就到了医院。
这是海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祁家出资建成的。
裴榆景被一路推到了手术室,手术室亮起了红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祁淮,那个眼神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吃了一样。
他就跟雕塑一样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一动不动。
不少人断断续续地来了,有他认识的秦朗,徐洋,还有他不认识的两个男生。
还有看着跟祁淮很像的一对中年父母,倒是在财经报纸上面经常看到过。
前前后后四五拨医生穿着手术服进去了,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
他也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记得手术室外面的长廊很亮,地板上的反光让人有点晕眩。但是也很冷。他也很饿。
好多人来了又走了,但是祁淮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后来,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们推着裴榆景进了重症监护室。
祁淮终于动了。可能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声音急切又压抑:“他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
医生说:“他如果能醒,就等待后续观察,如果醒不来······我们也尽力了。”
站在医院里的人们都没人出声,此时的医院显得寂静又落寞。
秦朗哑声:“怎么会这样······”
何延已经哭到快要晕厥,温濡抱着他去了旁边的病房先休息一会。
徐洋来到闫昀身边,小声询问事情经过。
闫昀感觉一切都还活在梦里,没有真实感。他茫然地摇摇头。
祁淮搭在医生肩上的手瞬间青筋暴起,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握拳狠狠朝墙上打了一拳。
沉重的闷响,把所有人惊醒过来。
祁母又气又急,赶紧上去看:“傻孩子,你怎么样?”
祁淮的手开始红肿,他却不管不顾地朝墙壁又打了好几拳,所有人都上来拉着祁淮,好几个人的力气甚至比不过祁淮一个人的。
那个地方的瓷砖已经出现了裂痕和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