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闻筝还是没有说话。
苏白的怒火不知道是从刚刚那个时候开始平息下来的,他盯着地板,盯着自己脚尖,像一个发完了脾气后闹着别扭在等大人来哄的孩子。
燕家孙子辈的每一个人,在燕闻筝面前都只是个孩子。
苏白情绪低落,但他不会像周也那样去哭,只是难过道:“大少爷,我们对你来说是什么呢?是一手养大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的弟弟妹妹,还是你棋盘上位置刚好的每一枚棋子?”
“你觉得呢?”燕闻筝把问题抛了回来。
“以前知道,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有些话,你应该不想听,我怕脏了你的耳朵。”
苏白皱眉,不高兴道:“大少爷,我最讨厌你跟我玩猜谜语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没有那么好糊弄。”
燕闻筝短暂地沉默了下,桌案上发出细微的响动,有些分量的小叶紫檀毛笔被搁在了白玉兰陶瓷笔架上。他端坐着,没有回头,白绸的睡衣下是具依旧年轻的身体,身型线条都富有力量与美感,但在佛像前的烟雾缭绕里,他比那佛像还让人生不出半点多余的心思。
燕闻筝就坐在佛像下,没有回头,声音难得清冷平静:“我从来没拿他当我弟弟。”
“所以是棋子是吗?两个打手?还有一个会医术会算命会看风水断灾祸对你百依百顺的——”
“我喜欢他。”
苏白愣住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几个字彻底折在了舌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