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天…”尼克尔森看着洛加,不自觉的瞪直了眼,他有好多年都没哭过了,也没见过谁能哭出这么多泪来,球形关节浸满了泪水,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有一点涩。
尼克尔森僵在床上,小家伙哭起来没有声音也不见表情,让他想哄都无从下手。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尼克尔森的整只手都被泡透了。
透过照片里少年苍白的脸,洛加好像能看见尼克尔森明艳的往昔,明明是那样灵动鲜活,而今却被抽干了所有的灵气,心疼宛若刀钻,堤坝已溃。
洛加哭够了,他猛地抽了一口气,接着挣开尼克尔森,顺手将那本相册连同被子一起扔在一旁,他踉跄了一步跪坐起身,睁着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看着尼克尔森。
终于不再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了,小家伙的嘴唇向下撇了撇。
“这么能哭呢弗莱尔先生?”尼克尔森两手托腮,笑着回看过去,积蓄的泪顺着指节流去了手腕,又在那个球形关节里积了一汪水。
他二人都穿着凌乱的睡衣,此时的对望看上去好不狼狈。尼克尔森瞧着那双兔子眼不自觉的想笑,但他又不想刺激到小家伙那颗敏感的心,只得奋力维持着冷静,将笑意悉数憋在大齿轮里。
尼克尔森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小家伙心思细腻的有些过了头,不过这过头的细腻却像一股温泉萦绕,润过了他的大齿轮。
他抬手理顺洛加的额发,又顺手在人脑袋上揉了一把,他调侃道:“弗莱尔先生,哭多了晚上是会尿床的。”
话音一落,绿眼睛倏然弯了弯,尼克尔森自己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