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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热重启 余三壶 1935 字 2024-01-24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在大脑反应过来前,我竟然已有了种奇异的直觉,我一把推开裴追,因为用力太大,自己也是一个踉跄,和他一起狼狈地跌倒在墙边。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沉重的陶瓷花盆就擦着我后肩落下,在我们身后轰然坠地。

我们一起望着那花盆,像在给自己做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哀。

半晌,裴追面无表情地说:“你刚才说之前看到有人怎么死的?”

“被花盆砸死。”

这世界果然是有什么问题吧,天上飘的不是云,而是花盆吗?

劫后余生,点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在轻微地颤抖,也不知是因为疾病……还是后怕。

还好裴追没有注意到,我微微背过身,假装遮风点火。

我叼着烟,看青色的雾笼罩裴追的胸口。

他看了我一眼,整理了下刚才被我拉散的运动服领口,遮住露出的一线锁骨。

我在看他心口新的数字。过了一会,才意识到氛围静得异常,侧头正撞到裴追的视线。

他也在看我。

我顺着裴追目光看去,才发现他盯得是我的颈部至肩头一线。

裴追皱了皱眉,忽然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脱了。”

光天化日……脱什么?我的耳朵又出了新的问题?

直到后肩一阵锐痛,我才反应过来——人家小裴总霁月光风,又知恩图报,指的是要看我后背被花盆撞到的伤势。

“没事,没那么娇气。”我笑道。

裴追完全当我是空气,面无表情且十分固执地看着我。

他这副神态真是像极了从前,别人看来恐怕显得强势。但我却渐渐从那副冷漠的姿态中莫名品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

就像你从小养大了一只雪豹,如今它是只当之无愧的丛林霸主了,却依然习惯性地跟着你,像小时候一样固执得一本正经。

我只觉心头像被挠了一下,便顺从地脱下了风衣。

裴追神情冷淡地走到我身后。

我现在穷得厉害,衣物都是买的打折地摊货,许多是码数不合的,风衣里头这件圆领t恤便是如此。

松松垮垮的领口半吊着,脱下外套后,锁骨和胸口一线肌肤赤裸地暴露在微凉的秋风中。

“这里肿了。”裴追的声音冷凌凌的,和他话语一切落下的,还有他冰凉的指尖。

这个姿势……他贴在我身后,平稳清冷的呼吸就靠在我耳畔。

我情不自禁地轻轻战栗了一下。

裴追的手指却不甘寂寞地画了个小小的半弧,像是在按压肿胀的部位查看伤势。

他的指尖对我而言就好像长在心头的羽毛,初春最嫩的叶芽,所到之处,我的毛孔都为之颤抖和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