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我心神一晃,脑海中画面一闪而过,那似乎是个诡谲精美的盒子……
“沈无!”裴追的声音唤回我的神志,这时我才惊觉,自己和木头似的站着,而貓灵那尖利的指甲已经离我胸口只有毫厘。
我旋即扬手,袖中匕首寒光暴涨。
“他父母和你成了因果,我无能为力,但裴追没有,我也没有,讲点规矩。”我冷冷地看着被刃锋逼退的貓灵。
“规矩?”它娇媚地笑了:“好久没人和我聊天了,那我们就来聊聊我的规矩吧。”
它看向我:“你知道这个女人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吗?他有罪恶。他犯了’暴怒’之罪,因为他总是动不动就大声说话,好吓人的呀。所以啊,他的死法就是被敲烂全身骨头和血肉。”
“哎呀,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死法?”
貓灵表面是在和我说话,其实注意力都集中在裴追身上。
它慢慢地说:“因为我啊,碰巧看到你们人类有个游戏叫打地鼠。”
“我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老鼠和鱼啦,就特别好奇,一看发现好多人特别激动特别愤怒地在打钻出来的老鼠。”
“我就有了灵感啦!人的血肉和老鼠一样软绵绵的,砸下去一定很有意思很解压啊,太适合’暴怒’这个罪行了。”
我看到裴追攥紧的拳头中慢慢渗出了血。
“那你们知道,这女人犯了什么罪吗?”貓灵问。
——嘀嗒。
裴追的指甲陷进了肉里,血溅在了地上。
貓灵忽然诡秘一笑:“我忽然决定了,我不杀这小帅哥的母亲了。我就要用这具身体,长久地在你们这人间活下去。”
它用裴追母亲的身体轻佻地笑了一下:“和我这位’儿子’一起。”
我这种人渣都被这话中的意思激得浑身发毛。再看裴追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貓灵又是一笑,得意地一步步靠近我们,就在它的指尖要碰到裴追胸口的时候,忽然跪倒在地,面容剧烈地扭曲起来!
是裴母。
她的灵魂竟然还没被貓灵完全吞噬,正在争夺身体控制权。
但是太难了。
她也渐渐意识到了。
然后,我看着她伸出手,尖锐的血红指甲朝向自己的胸口。
“裴追啊。”她最后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笑着流下泪:“我儿子多帅啊,要多笑笑。”
裴追的眼眶红了。
裴母说完这句话,面容再次扭曲起来,显然貓灵的意志逐渐占据了上风。
她抓住最后的机会,想将如利刃般的指甲送入心口——
然而,她的动作却忽然停滞了。
因为在她自己动手之前,一把匕首已经先送入她的胸腔,刺破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