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裴追父母走后,我坐在客厅抽烟。看手机里裴母发的貓灵照片。
裴追在我身边坐下时,我才意识到烟灰缸几乎被我填满了。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裴追紧皱着眉看向我。
我把手里的最后一支烟碾灭,站起身往外走。
裴追竟然跟着站起身,扣住了我的肩。
他手劲很大,握的又是我的肩骨,我一时没甩脱。
要是从前,有人这样强势地动手动脚,我绝对动真火了。但现在,我没这个底气,也没这个力气。
“你不闻烟味,我出去抽还不行吗?”我告饶。
裴追却根本没理我这话,反而注视着我:“沈无,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我趁他说话时手上放松,终于挣脱了,再次下意识摸烟,满脑子都是旧时间线那些错综复杂的死亡。
时间就像一只煽动翅膀的蝴蝶,我在这场诡异的旋风中心,感到眩晕和恐惧。
裴追还是没有让开。
我没摸到烟,也又没力气和他动手,只好叹气道:“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你不用管这么多,让我留下便好。”
“我不清楚。”他安静而认真地回答:“而且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你可以留在这。”
我抬头看他。裴追是认真的,他也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我愈发心烦意乱,口不择言:“小裴总,你信不信我其实都无所谓,对我做什么也无所谓。甚至可以当我是想倒贴的男/妓——让我留下,只一个月。”
我说出“男妓”的时候,裴追脸色刹那如寒冰般,他压低声音逼视着我,一字一顿道:“沈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用卖身……在和我谈条件?”
我其实素来目的为先,并不在乎手段。从前还心高气傲,说不出这种没下限的话,但这几年苟延残喘,再加上如今死到临头……只觉什么都是身外物、身后事,倒真没什么好在乎的。
于是,我反而顺从地点头一笑:“是啊。你不信我,我又的确需要留在你身边,身无长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笑着推销自己:“裴追,我可以夜夜任你摆布,我这人没自尊也不怕疼,应当是个好床伴。你大可以怎么尽兴怎么玩我。”
然而,我这么说完,裴追面上反而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简直像突然被谁捅了一刀。
他低着头,像在用尽全力克制某种情绪。然后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沈无,我当你口无遮拦,却没想到你竟还当真了——你再敢这么说话,就给我……立刻消失。”
最初不是你自己把我往那方面猜吗?
我这么想着,却懒得反驳。都没多久可以活了,我实在不想浪费在和他争论上,于是反而安抚裴追的情绪,十分温顺地笑道:“好。你说如何便如何。”
看着我的笑容,裴追脸色却并未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