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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热重启 余三壶 1825 字 2024-01-24

我站在阵眼中央,面无表情地缓缓握拳,随着我的动作,数百人、数千人……心脏崩裂。

流星之后,便是血雨。

逆天之阵,我其实也并不多好受,但是我必须集中注意力。

基地虽然大部分人都已感染,但其中必须死的是冲撞铁门的青壮年感染者,这些人是我正在杀死的。

其余人——尤其是还未感染的人,我要控制法术不波及他们。

最开始,我以为杀百人便会起到震慑作用,他们便会停下撞门。

但人心又一次让我意外和震撼。因为死去的人越多,那些撞门的人竟然越是前仆后继,仿佛把这事当成了最后的生机。

我杀了近千人,方才止休。

撞击石门的部队终于溃散,我终止阵法,站在高台之上,俯视地面,雨水将血迹冲成一条蜿蜒的水流。

孩子抱着父母的尸体,抬头露出空洞的眼神。我回避这目光,却注意到幸存者们已发现我是始作俑者。他们怒吼着,终于彻底信了之前那些流言,并且开始试图反抗。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我向来一意孤行、冷酷自傲,如今竟然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抽离。

我想,【丢手帕】怪物说的是对的吗……是因为我因自己的经历对蕊蕊曾有移情,才变成这样的吗?

难怪,它会抽走我身上的诅咒。因为怪物的快乐来源于折磨猎物。而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知道地自裁竟然已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它才说要让我“生不如死”。

一切皆因我先妇人之仁,又没有担起这仁慈的能力。

我当真万死难赎。

台下真是吵得厉害。我的意识仿佛被一分为二,一边冷漠地想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剩余的感染者,一边阴魂不散地诘问自身怎么好意思活下去。

而在同时,一些人暗中潜入了瞭望哨台。我从阵法中直起身,看着其中一人抬起枪,对准我眉心——按下了扳机。

我在玄学之道上自小便有种异常的天赋,而在当时虽然别的毫无长进,术法却几乎已临绝点,对于空间的控制几乎达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

因此,那子弹在我眼中,只是如同放了慢镜头的荒诞电影。

但我竟然这样不躲不避地出了会神——直到有人粗暴地将我撞开,我狼狈地跌在护栏边,与此同时那子弹就擦着耳侧飞过,钉在墙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毫无疑问,如果刚才没被撞开,此时炸开的就是我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