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攒足了力气,撑着栏杆站起身:“您就帮我瞒着,好不好?我这也不是传染病,害不了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走过最后的时间。”
我从来是个没底线的人渣,扯谎卖惨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谁知我说完这话,医生的表情看起来更怪了,又像是极度无语,又像是非常同情,半晌深深看了眼我:“他真不是好东西,你也真是不容易。”
我:?
我一头雾水地跟医生出了楼梯口,被拉去顺便拍片做了个复查。
好消息是,换了个新的更有用的止痛药。
坏消息是,肿瘤变大的速度很快,频繁的失明发作可能也与此有关。
医生当时的表情异常凝重:“你做什么了?恶化的这么快?”
我没做什么。只是白日心神交瘁,夙夜通宵难寐,把止痛药当糖磕。
“你肿瘤变大的速度远超中位数,这样很可能挨不到两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有数。”医生严肃地提醒我。
我自然知道这样死得更快,也没人比我自己更珍惜剩下的这段时间了。
毕竟对于常人来说,死后万事空。但对于我这样一个数次逆天而行,动用借寿禁咒的人来说……没有来世也登不了极乐,死亡恐怕才是永无止境折磨的开始。
但我别无选择。
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磕完止痛片就去裴母病房找裴追。
我刚走到病房门口,裴追就若有所觉地回头:“你去哪了?”
裴父裴母都被护工推去做检查了,病房里现在只有裴追一人。
“会金主去了。”我继续随口胡扯。
裴追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逼近我,压低声音道:“沈无,好好说话。”
“好好好,我的错,都听小裴总的。”我后退着离他远一些,一边觉得这人十分难伺候,好像我随口编排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他珍而重之的心上人似的。
裴追说:“我爸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我根据你说的七宗罪中的’暴怒’,提醒他不要焦躁上火,注意控制情绪。”
我没说话。逃开貓灵的诅咒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另外,我们至今不知道裴母的“罪孽”,会遇到什么危险。
也就是说,即使重来一次,只靠这些一定还是逃不掉的…… 甚至,还可能更糟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