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我真怕裴追反问我一句“怎么客气”“什么准备”或者现场拿出手机开始搜教程。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他至少先从我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轻笑。
他这一笑,呼吸都仿佛精确地撩动了我身上的某一个毛孔,而也不知是裴追的技术真的有了进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竟开始得了一些趣味。
而渐渐的,这趣味就如一个不断飞速膨胀的气球,迅速地积累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我的意识几乎一片空白,就好像一个轻飘飘的风筝,不知来去,只有裴追扯着我的线,定着我在人间的坐标。
我手脚都蒸腾起热气,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颤抖着,意识里却始终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我费力地侧过头,去看裴追的眼睛。
漂亮的黑色瞳孔、白皙如玉的肌肤,眼尾的红痕已不知何时已然褪去。
别再难过了啊,裴追。我朦胧地想着。
“专心。”他抬手按住我的颈项,警告道。
初时心绪澎湃,我又并不算真的多在意位置,因此十分顺从纵容。但被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许多轮,裴追又始终是完全压制的强势姿态,我便渐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起了薄怒。
我还未说话,裴追却敏锐地感到了我态度的变化,动作忽然变得十分温柔解意——说起来,他在这事上竟比阵法还更有天赋,在我这实验田上没作多久,便已经有了许多能让人神魂颠倒的手段。
我很快意识模糊,又被这样含糊了许多回。好不容易夺回一点意志,刚想发作,他便俯身贴在我耳畔,低低喊了句:“……师父。”
我浑身一颤。
“我想起来了……那时我还是少年,你收我为徒,条件是要我低头侍候你。”他的语气明明依然是平日的淡然,字字句句却又似乎都缠着黏糊的尾音:“……是这样侍候么?”
裴追话音落下,动作也是一重。身心双重冲撞,我只觉灵魂瞬间被撞出了躯壳,到九天之上,再落下时春/雨已泄,巫/山露凝。
如果这是梦,应该是自分别后,我最喜欢的一场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裴追始终没再问我……欲求之外的问题。
这其实不算我们的初次,但上一回,比起纵情的欢愉,更多是仓促的、混乱的、不清不楚的……是精神上近乎灭顶的绝望和撕扯。
这次或许才算真的……结合。
不过两回最大的共同点是,裴追在这事上可一点也不像个端方如玉的贵公子,后来又压制着我强来了许多次。
而整个过程中,我丢了无数次人。到最后已经近乎破罐破摔,我实在不想记得自己是如何求他的,总之应当是我这傲慢人渣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颤弱音调和迷离神态。
而完全逆转的,裴追始终如君王般具有强势的风度,他靠在我耳畔,轻轻说道:“沈顾问一言九鼎,说过要我伺候你,也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