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清如极轻地垂下眼眸。

从来没有人能让邶清如这般低头,而邶清如的威严亦让他从来无需对旁人这般低头。

邶清如的一生都严谨自持,他从未犯过什么错。

而此番他又说了一句。

“为师错了。”

他对着它那般垂眸的模样,似是一个忏悔。

他向来高高在上,向来qiáng大冷傲,此番,他却对着这么一只年幼的小犬低下了他头颅。

江梓念心中一时之间复杂难言。

它怪邶清如打他么?

它给他采摘那银光禅草跑了那么远的路,还几次险些从山坡上滑下去,一回来,这人却这般将它打了一顿。

起初,它是有点怨他的...

若是平时邶清如定然做不出那等的事,但那时邶清如心魔入体,神识不清。

而邶清如变成那个样子,江梓念有着脱不开的责任。

邶清如打它,气它之前背叛了师门、亦气它辜负了他数十年的悉心教养。

而这世界上,除了它,或许再没有人能真正亲近得了邶清如。

邶清如清心薄情,孑然一身。

他太过冷傲,亦太难以接近。

邶清如的心太过gān净,它入得了他的心,那里头便满满都是它一个人,邶清如便生了执念,生了偏执。

还生了心魔。

江梓念想起邶清如那心魔入体的模样,他心中又是一阵复杂...

简祁曾说过,邶清如因他耗费了大半修为之事,亦曾说过,邶清如在那时生了心魔。

这些都是因他而起。

江梓念又想起这些日子邶清如的一些异样,他便忽而明白了,前些日子那场大战中邶清如其实在一直qiáng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