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九思学堂”,一岁银就可再学堂待一年时间,一年时间能学的也是不少。
真心感激,华容舟一时间心间也是热流划过。
她本是为了在东区寻求一片安稳之地,为自己找个事情做,不料却获得如此反响,好比她随意中下了一颗种子,现在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也即将结出丰硕的果实。
离了平南王府的感觉当真是好。
月亮门后,一抹白衣挺立如松,华容琅背手立于门后,庭院之间的温情往来悉数传来。
楚燕靠着月亮门,手肘交叉静静看着华容琅这幅模样:“明明华容舟不欠不赊,为什么你们好似都被她欠了钱一样?”
“楚小姐这是何意?”
“不欠着你们的账,为何总是板着脸对她?”
华容琅:“……”
楚燕叹了一口气,她对华容琅无甚好感,枉读圣贤书,明面轻狂,不过读书读傻了罢了,“她是你亲妹妹还是华璇清是你亲妹妹?这个上京城都知晓容舟是平南王府的嫡女,你几曾正眼看待过华容舟?”
“容舟待人并不凉薄,哪怕你这般冰锥子一般的人她都愿意用心去捂着……可惜捂不热……”
楚燕看了眼人群中笑得逍遥自在的华容舟,乐得继续在华容琅心窝子扎针:“不过现在就很好,瞧瞧容舟笑得多么开心,可惜了,她在你面前再也不会这么笑了……三公子若是愧疚了,想必此刻会心如刀割吧。”
“每回我约她出来吃饭,她都不愿意饮酒,嘴巴上一直说着女孩子家家的,一身酒味不像话。”
楚燕一顿,看向华容琅继续道:“我就觉这话不像是她所言,华容舟什么事情都做,但在某些方面,她又守礼到极致;哪怕前头颠簸不已,惊雷响破了天,她也守着那点破规矩。”
守礼到极致。
丝丝点点消弥如烟,顿痛涌起,他的体面尽数被戳破。
他的确有次撞见华容舟面色酡红,带着酒意而归,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
在给华璇清将读文章,碰见华容舟脚步不稳而来没有斟上一杯醒酒茶,反倒是责骂一顿后,将她罚到祠堂跪着。
对比一下自己对华容舟以及华璇清的不同,华容琅感觉到了他的确有不对之处。
此刻他和华容舟之隔仅仅是一堵月拱门,但他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华容舟,人群之中华容舟若隐若现,仿佛笼罩轻纱遮住半面。
华容琅好似被针刺了一般,雕花栏杆前万物皆疏淡。
人群中的华容舟又是一番模样,七情六欲俱全,听着别人的肺腑之言面上是极端的笑意,华容舟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此刻她笑得多么灿烂。
……
华容舟好不容易从热切百姓面前脱身,换身未进拱门就见着楚燕气势汹汹的叉腰相待。
华容舟:这又是怎么了?
顺手将刚刚收到的一袋子板栗子塞到楚泓手中,看到华容琅熟悉的白衣衫,华容舟心头微紧,抬头笑道问:“二哥为何还没走?”
华容琅此刻面色严峻,背后生长的松柏枝干四仰八叉,脚边菊花正旺盛,堪堪压了不知何处袭来的木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