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热酒入盏,轻轻推至她面前。

“这酒在北渊地窖里已经埋了快有十年了,每年冬日快过年的时候母君才会挖出来几坛来……舟舟不妨尝尝看……”

华容舟乜了他一眼,顾罹尘这倒酒的模样都像是特意在她面前招展一般,华容舟不由得又是想起她在王守成茶馆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她被他的声音所吸引,最后又是在他颇为雅致的点茶手法中折服下来。

当时他的手上都是绒团留下的抓痕,细细密密;而现在他手背依旧带着伤,白色的绷条上一小团血污印了出来,这伤还是她伤的。

不提往事,想到就烦闷。

华容舟捧着酒盏细细的品了起来。

美酒在手,华容舟只伸出小舌头迷了一口就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琼浆玉液,回味悠长。

华容舟不自意的就将这杯盏中的酒都喝了个干净,因为这酒她面上还烧了红,唇齿之间也溢散着浓烈的酒香。

北渊的酒盏和崇朝的酒盏不同。

这酒盏不小,而华容舟这番动作在顾罹尘看来便是小姑娘的半张面都被酒盏遮掩起来。

华容舟都有好几分的憨态显露了出来……

顾罹尘看她喝得心满意足,又是起身笑道:“我再去将小厨房的点心取些来。”

华容舟顾若惘闻,自发的自己顺来了酒盅,再续了一杯酒。

顾罹尘在心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便是去取点心去了。

不过一刻钟,等到顾罹尘带着好几碟糕点回来的时候,面前的小姑娘的意识已经很不清醒。

华容舟一手拿着酒盏,另外一只手死捏着绒团的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绒团“喵呜”不停想要跑,可是却被她拘住了。

看到此情此景,顾罹尘有些发懵,将酒盏从她手中夺了过来:“舟舟……你这是喝多少了?”

少女果断的伸出了四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完了以后还伸手往着酒盅那处扒拉去。

被□□的绒团从她怀中跑开了,蓬松的大尾巴从她指尖流走,她虚虚的的合拢了手,又是张开又合拢。

如此反复,且华容舟眉头轻蹙,面色严肃,喃喃低语:“尾巴呢?”

顾罹尘只以为她是还想着绒团,又是想要阻了她继续喝下去,随即握住了她小动作不停的手。

“舟舟,你喝醉了。”

但是少女突然挣脱开了他的手,皱着眉的看着他,似是在指责一般,言辞凿凿:“我没醉!”

然后华容舟当着他的面拎着裙摆面带红霞的上了案几,空空如也的酒盅从案几之上滚落了下来,落在佰圆毯上也是无声。

里头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

顾罹尘捡起酒盅再看过来的时候,案几之上的少女已经伏下了身子。

烛火之下,她纤纤玉手在裙摆底下找个不停,细碎的话语从扇贝般的小齿中流出,夹杂着比这酒还浓烈的委屈,都隐隐约约带着哭腔。

“我的尾巴呢?白色的?白绒绒的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