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神情平和的拨弄着手中佛珠。
孙妈妈端茶过来,老夫人伸手接了,叹息道,“这两日,我是越发疑神疑鬼了,还比不上清韵一个姑娘家想事周正,险些错怪了江老太爷。”
孙妈妈笑了笑,摆摆手,让屋子里其他丫鬟退出去。
老夫人正喝茶,瞧见孙妈妈此举,她的眉头不期然挑了下,笑道,“有什么事要偷偷告诉我?”
孙妈妈走到老夫人身后,帮老夫人捏肩膀,叹道,“有件事,奴婢觉得有必要告诉老夫人一声。”
老夫人把茶盏搁下,轻擦拭嘴角,笑问道,“什么事?”
孙妈妈瞥了四下一眼,凑到老夫人耳边嘀咕了两句。
老夫人身子一怔,她扭头看着孙妈妈,不敢相信道,“真下跪了?”
孙妈妈点头,声音哽咽道,“为了三姑娘的亲事,江老太爷牺牲太多,如今伯府能恢复侯爵,就算他能对出下联,只怕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吭半个字。”
老夫人心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镇南侯府愿意娶清韵,是江老太爷下跪求的镇南侯。
那样一身傲骨的文臣,为了外孙女的亲事,大半夜的登门求见,甚至不惜下跪相求……纵然镇南侯是铁打的心,只怕也软了。
老夫人缓缓回过身来,孙妈妈继续帮她捏肩。
“奴婢也是无意中听到的,今儿镇南侯去江家,是给江老太爷赔罪,江老太爷避过身子不让,镇南侯就笑道,‘怎的,还要老夫给你跪回来不成?老夫可是直说了,不跪!你真要人给你下跪,赶明儿让北儿来给你磕几个响头’。”
“当时江老太爷就气道,‘我还没死呢,他给我磕哪门子的头?!’镇南侯也不生气,只笑说,‘当然不是白磕头的,北儿聪慧敏捷,只是这些年,久病于身,我怕他劳心伤神,也没给他请过先生,都是他自己看书,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勉为其难的教教北儿为人处世的道理,这外孙女婿满不满意,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