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理会这什么丁达尔，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板住启夏的下颌：“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一丝一丝的日光重重垂下来，丁达尔现象里，蝉鸣都带着丝绒般的幻梦味道。

启夏偏了头去，躲开姜之瑶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王斌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说：“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乐成年间，小明城内，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才女，姜之瑶。不知你为何现世？”

第三十三章

祖奶奶坐在操场墙边上, 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一如她千年来坐在自己墓碑上那般惬意。

她上身穿藕荷色小褂，下身天青色小裙, 配白色凉拖, 头发松松挽了两个髻，显得眉目甚是俏皮可爱。

鲜艳的红唇之下，白如贝壳的牙齿轻松咬入一颗瓜子, “嘎巴”一声, 皮被祖奶奶丢到旁边摆着的一小片芭蕉叶上。

一个篮球从不远处丢了过来，到了姜之瑶墙根下, 她纵身一跃，跳下去，捡起篮球丢给两个脸蛋红彤彤的男高中生。

“姜瑶瑶。”其中一个颇为羞涩, 不敢对上她的眼神。祖奶奶认出来那是少年的心动。

自从期中考试语文小礼堂事件之后，小明城中学论坛飚满了她的小视频和帖子。全校同学疯狂盖楼, 无止无休：

【姜瑶瑶吟诵骈文，柳阎王说她文学造诣有“海的深度”！！！谁来帮我康康她到底说的什么】

【人生赢家姜瑶瑶, 左手学神右手网神, 你骂她菜鸡时她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之前给姜瑶瑶盖“鉴婊庙”的那些人, 你们现在脸疼不疼？】

【我发现姜瑶瑶好美好美, 我之前的审美是有毒吗？妈妈救救我啊心脏病犯了】

祖奶奶虽然不爱上网, 不明白这些夸张的东西有什么用, 但也发现，这期中考试让她意外得了个好处。比如之前她的课桌里时不时出现辱骂她的小纸条、吓人的小虫什么的, 但是现在，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零食。

她小试几种，觉得这真香牌葵花籽着实不错, 比几千年前简单一煮的要好吃许多。

祖奶奶咔吧咔吧磕着瓜子，见这俩男高中生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说话，于是和蔼地问了句：“怎么？这球有问题吗？”

其中一个男高中生鼓足勇气，走上前来，说道：“姜瑶瑶，你在看什么？”

他们以为她在看打篮球。

没准，看的正好是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嘿嘿。

姜之瑶纤手一指，分明是篮球场不远处一群正在跳皮筋的女生。

“看美女啊。”咔嚓咔嚓瓜子一丢。“嘿，那个穿蓝色T恤的，长得真不赖，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喜欢就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