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好。
虽有些莫名,有些怅然,宛娘到底是松了口气,也如往日那般安静地活在崔府的一隅。
数月过去,那晚的事渐渐的淡去,两位当事之人谁都不提,似乎二人都存了让它就此湮灭在时光中的心思。
接下去便是地方的一股流民作乱,皇帝派了上卿为镇抚使前往平叛。上卿显露出她卓越的胆识与过人的手段,几乎兵不血刃便将流民荡平。
上卿回京那日,陛下亲自前往京郊相迎,崔云姬为京兆,自少不了跟随。然后,她就看到了让群臣捂脸,让她羡慕得心头发酸的一幕。
陛下终于不再遮掩,终于坦坦荡荡地将她对上卿的爱意宣告人前。
这种我喜欢你,你恰好也喜欢我的事情,太难求,崔云姬再是羡慕,也毫无办法,她能设法让罪犯伏法,她能设法让政敌投诚,她自幼勤奋,在庶务上有着坚韧的态度,但唯独对感情,她总是望而却步。
兴许是不想让喜欢的人觉得她烦人,故而知趣地保持了距离,又兴许是她生来便不喜勉强,故而对喜欢的人保持了最大的优容。
但不论是怎样,每每想起宛娘,她都是无比的想念的,尤其是知道她就在那里,却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去见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份极力克制的喜欢是否会因她努力地克制而果真便消失了,当皇帝册后的诏书下达,崔云姬觉得寂寞,觉得空虚。她想去看看宛娘,想问问她,果真一点都无意么?但她终究没有。她知趣的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圈子中,不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