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发现顾尚今天没穿西装,而是一身寻常的休闲服。我心底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听见老板说:
“我今天不上班,送你到门口吧。”
我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不用了!”
见对方露出不悦之色,我忙说:“我是怕你麻烦。”
最后顾尚在我的qiáng烈反对下,还是妥协了,只是他依旧不解:“你似乎很不想我去你公司?”
我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错觉……”
打发走顾尚后,我朝公司的大楼走去,觉得眼皮跳得愈发愈烈了。感冒迟迟不见好,我外出依旧口罩不离脸。
空气不流通,我有些闷,纠结着要不要把口罩摘了。四周都是匆匆上班的人,我夹杂在人流间,却觉得十分不安。
公司楼前有一座小喷泉,被成荫的树木围在中间。喷泉边有几张石凳,偶尔会有一些上班族在那坐着吃早餐,或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按理我应该像每天上班那样,脚步飞快地经过那处。可今日不同,心有所感似的,我从那路过,在公司门前停住了脚步。
我余光瞥见看见了一道身影。
我朝喷泉那看去,有张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佝偻着背,身着一件土huáng的外套。
那人左顾右盼着,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只那么一眼,我的冷汗就下来了。等我回过神,我已夺命似的跑进了楼里。我把口罩拉下来,无暇顾及旁人疑惑的目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从小到大,我每次见到那个人,第一感受都是悚然。我管那人叫爸爸,可他从没给予过我一丝父爱,而是满满的嫌恶。
他教会了我,什么是不安。
就是这么个人,在我长大后由给予方成为了讨要方。他找到我,理所当然地向我讨要着,让我重新找回那熟悉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