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点。”
明德望着棋盘,想说声好棋,可又不愿助长周南的气焰,于是臭着脸沉默不语。
两人往停车位走,明德把礼品盒子一递,“回去再拆。”
周南接过来晃了晃,什么也没说,拿在手里。
明德偏头去看他,“你也不说声谢谢。”
周南也转过头来和明德对视,“我这不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上了周南的车,往河西开,明德坐在副驾驶上,开了车载音响。
摇滚换成了钢琴曲,仔细一听是《梦中的婚礼》。
明德瞥了一眼周南,“换口味了?”
周南专心开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明德也不说话了。不大的空间里都被钢琴曲淌满了,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南确实是变了。
小时候话特别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眼睛总是亮闪闪地,五四运动那阵子天天出去□□演讲,每日蓬头垢面回来还是不减热情,明德也参加□□,彼时梅先生因病去世,明德住在明德中学的旁边,朦朦胧胧间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离不开这学校了。他自认已是青年,又经历了一些世事变迁,应当稳重,不能情绪外露、过于失态,于是只举着横幅随着人流走,该喊的时候举一举拳头。
就这样长大了,闹革命,参加运动,眼睁睁看着日本人打进来,广播报纸里真真假假的新闻满天飞,今天丢了座城明天哪里又被攻陷了,周南和明德想上前线,又要帮自家先生操劳学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