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说这种事还激动起来的。
谈羽握着方向盘用咳嗽掩饰笑意,失败了,他笑着说:“这种长辈就是一道劫,不到他死你就跨不过去,只能学着习惯、学着应付。”
“我看也是。”许衍点头,又问,“那你哥呢?”
“我哥啊……”谈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像我小叔,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很厉害,能扛事。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有没有很劳累的时候,好像生来就是给我们这样的家庭做大家长的。”
“惠姐也跟我说过……”许衍及时止住了话尾,没说不该说的话。
谈羽却好像知道了他没说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他超了一辆大货,平淡地说:“惠姐说,是他自己害死自己的是吧?”
许衍沉默着看他。
“他最后一趟是去新疆,回程那天正好是我嫂子的预产期。他心急,去的路上就开太快了,人从车里甩出去,撞到了石头上。”
从三密市出去往北的这一段路上隧道很多,谈羽说着话,车经过了一个摄像头,驶入了隧道。
地上铺了减速板,车辆经过踩出一片哀鸣。
他说:“我那会儿就想,好人不长留,那些人为什么总也不走呢。”
话音刚落,车头经过了隧道的出口,又是一个摄像头。
许衍突然间有些茫然,他往两边看了看,笑了一下:“是啊,我也经常想,尤其是当你经历过好之后,想接受坏是一件非常难的事。真的很难,但是不得不。”
气氛不可挽救地坠到了最低点,不过并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