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掌心温热干燥,覆在微凉的手背上像骤然引燃了隐藏的火星,以燎原之势顺着皮下的血管瞬间让祁远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事就不大在控制范围内了——
他先是反客为主,一把握住了陶安然的手,强迫对方和自己来了个十指相扣,紧接着一个翻身把人压在扎呼呼的假草坪上,垂首望着他,说:“我是喜欢你,没有假设。但万一你要觉得我是个变态,那……也先忍着吧。”
陶安然在他的注视下张了张嘴,谁知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捂了嘴,且力量之大简直能把他一巴掌捂晕过去。
“你还是先别说话了,我估计你要骂我,”祁远露出一个非常伤感的表情,“我刚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表白,对象还是个男的,其实我也挺受刺激的。要不这样吧,我先走,我走了你再骂,反正这儿也没人,你骂痛快了再回家。”
叽里咕噜自言自语完,祁远同学尤觉不够,就着捂人嘴的这个姿势俯身过来在陶安然鼻尖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下,一触即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起身,兔子一样蹦起来,三两下就跑没影了。
陶安然:“……”
一秒钟内摸出手机低头给祁某人发了条微信:“你!他!妈!还!能!再!傻!逼!点!么!”
祁远奔跑中回了他仨字——么么哒。
靠!
陶安然在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诡异表白后,一个人在操场枯坐了将近两小时,经历了由愤怒到茫然到喜悦再到隐忧的情绪变化,最后归于到“我可能是在做梦”的沉寂里,仿佛坐了次惊心动魄的过山车,然后他灵肉分离似的指挥着自己迈开两条腿,回家草草洗漱一番就钻进了被窝。